第136章 別臟了你的手

“高高在上的皇帝，可以一言決人生死，原來也這麼不堪一擊？”姬蘌蒼聲音冰冷無情，說完這句話，他擡起一腳朝晏雲碩腹部踹過去——

砰！

巨大的力道讓晏雲碩身軀驀地飛起，砸上高高的蘌案，狠狠撞擊之後狼狽地摔滾在地上。

晏雲碩猛地吐出一口氣，渾身骨頭和五臟六腑疼得像是移了位，眼前一陣陣黑霧，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。

沈凝站在遠處，不發一語地看著，眼神冷漠沒有波瀾。

就像眼前發生這一切都跟她無關似的。

“皇上！皇上！”

“士可殺不可辱！你們到底想幹什麼？”

“把這些大臣全部帶下去。”姬蘌蒼揮了揮手，“清點人數，家裏該抄的都抄了，即日開始，南昭改朝換代。”

“萬歲！萬歲！萬歲！”

大臣們被押了出去，大殿上只留下晏雲碩像是喪家之犬一樣，狼狽而痛苦地蜷縮在地上。

姬蘌蒼耐心極好地等著，等他緩過那陣生不如死的痛苦，才走過去，在他跟前蹲下身子：“晏雲碩，你欠我一條命。”

沈凝平靜地看著他蹲在地上，那麼自然地跟晏雲碩說“你欠我一條命”，此時此刻，心情竟無法說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。

晏雲碩艱難地睜開眼，聲音幾乎從齒縫裏擠出來：“朕……朕什麼時候欠你……”

“你欠我的。”姬蘌蒼抓著他的頭發，摁著他的頭撞在堅硬的宮磚地面上，“晏雲碩，你跟韓珣計劃著殺死昭華長公主那一刻，已經註定你們會有今日悲慘結局。”

晏雲碩慢半拍才聽清完整句話，整個人無法克制地顫抖起來。

什麼？他說什麼？

昭華長公主？

“昭……昭華……”他極力想掙脫他的鉗制，然而姬蘌蒼的手就像鐵鉗一樣牢牢把他按在地上，晏雲碩聲音不停地顫抖，“昭華……昭華她……”

“你殺了昭華，所以南昭氣數已盡。”姬蘌蒼聲音涼薄無情，透著森然殺氣，“晏雲碩，是你一手導致了南昭的滅亡，你就是南昭的千古罪人！死之後，你將無顔去見你的父親，你晏家的列祖列宗，他們不會原諒你，誰都不會原諒你。”

說完這句話，姬蘌蒼站起身，居高臨下的眼神像是在俯視著卑微將死的螻蟻：“什麼九五至尊？無能無德之人，就算僥幸坐上這個位子，你也坐不穩，護不住，活不長。”

說完，他狠狠一腳踹出，再次把他踹飛出去，重重撞在蘌案上，又一次劇烈的撞擊，直接讓晏雲碩慘叫一聲，隨即暈了過去。

沈凝從始至終沒有說話。

姬蘌蒼轉身走過來，平靜地看著她：“解氣嗎？”

沈凝沈默地遞給他一塊帕子：“別臟了你的手。”

大殿外面屍橫遍野，南昭禁軍死傷大半，文武百官最終的結局也會死。

姬蘌蒼沒打算留活口。

當年昭華長公主嫁給韓珣之後被害死，滿朝文武皆脫不了幹系，但凡他們之中有一個人覺得昭華長公主不該洗手做湯羹，而是應該繼續做大將軍，繼續領兵符出入朝堂和軍營，但凡有一個人肯承認她對南昭的功勞，她都不至於死得那麼淒慘。

沈凝站在姬蘌蒼身邊，漠然看著眼前一片人間煉獄般的宮廷，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，此次領兵的主帥楚雲驍，正帶著將士們打掃戰場，將一具具屍體拖到一旁，打算做統一處理。

宮廷裏到處充斥著不絕於耳的啼哭聲，哀嚎聲，恐懼和不安的求饒聲，以及一些雜亂的聲音。

沈凝此時的心情是極為平靜的，沒有報覆的快感，可能過去這麼多時日，這種情況已經被想象過無數遍，沒什麼值得興奮和激動之處了。

晏雲碩的淒慘狀況是他咎由自取，但國破改朝換代之外，一切百廢待興，百姓的日子還要過，且必須盡快安撫起天下子民，否則任由南昭大亂，貪官惡霸會借此橫行，他們的日子會越發苦不堪言。

“這裏收拾好之後，先登基為帝，確定國號帝號，然後頒布旨意安撫民心。”姬蘌蒼握著她的手，“官員人手不夠，先從將領中挑選一些出來，把大局定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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